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礼节完毕,粟耶広熙向一旁王弼示意,王弼答了声“是”随后对殿中众臣与权贵传达“朕闻西厥主战派以兵变上位,控制西厥王室,不日即将与我煌国开战,我煌国边境恐无宁日。然上苍垂怜,西厥大皇子襄詹忌冒死与我煌国结盟,向我煌国朝廷请命借兵夺回西厥。此乃我煌国解决西厥边患之良机,今日朝会望众爱卿就此事出谋划策,集思广益,朝会之上言者无罪” 旨意宣读完毕,那些对此一无所知的文臣武将皆吃了一惊,开始小声交头接耳,一时间朝堂之内窸窸窣窣之声不绝于耳。 粟耶広熙见了众臣如此,心中不由得发笑,殿中众臣与权贵反应与自己所想几乎一致。这突如其来的朝会令这些朝臣与王侯们措手不及,从而无法事先制定对策。而接下来他们兄妹三人必须随机应变,说服与压制那些意见不合得朝臣与王公贵族们。事情即有了开端,那自己也得再加一把火。 “今日乃是朝会,目的就是集思广益,朕之前早有所言,今日言者无罪。众卿可以畅所欲言,无需心有顾虑” 粟耶広熙这番话说完之后,殿内众人逐渐安静下来。可是过了半晌仍旧无人肯说一句话。殿内众臣皆要么是准备静观其变,要么就是人微言轻害怕得罪人而不敢说话。 “看来是需要个人来起头”粟耶広熙心想。 就在这时有一人从文臣的那一列中走出,说道:“陛下,臣有话要说” 粟耶広熙定睛一看,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刘元晨。“此人倒是朝中一直臣,不管这刘元晨是赞成还是反对,终归是开了个头”粟耶広熙如此想着,随后向刘元晨说道:“刘爱卿有何话,但说无妨” “谢陛下”那刘元晨先是行礼言谢,随后言道:“臣蒙陛下信任,担任此兵部尚书一职,因此在行军用度多少有些了解。臣觉得以我煌国内如今情势,远征西厥过于草率,臣刚才粗略估算了一下,远征西厥所需之兵力,最少约在十万只十五万。仅粮草一项,大军每日消耗粮草约在两万石左右,若在算上被服,兵器等消耗,若能速胜尚可,可若不能速胜,将使我煌国陷入内忧外患之境地。因此臣以为,远征西厥,尚未到时机,此事还望陛下三思。”语毕,刘元晨额首再拜。 “嗯!很好,刘卿言之有理”粟耶広熙面露微笑点点头,有反对之声出现,自己早有预料。“刘卿之意,是否代表兵部诸卿之意?” 那些兵部众臣未想到粟耶広熙会有此一问,余下的六位兵部官员中连同刘元晨只有三位表示赞同,另外几位则未做表态。 “兵部诸卿中只有两位赞同刘卿,那剩下的呢?”粟耶広熙语气中稍带三分不耐烦,明显对于这些过于保守的言论有些听不进去了。 那三人互相对视一眼,随后从中站出一人,说道:“陛下请恕我三人才疏学浅,此事甚大,容我等考虑再三,再作答复陛下” “嗯!既如此那也正好听听其他意见”说完,粟耶広熙扫视一遍大殿内众臣,想着既然已有人起头,接下来众臣得话匣子也该打开了。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,接下来的几刻时辰里,众臣与诸将都如他所愿各抒己见,争论不休。 “我煌国早与西厥签订协议,可近二十年来,由西厥主动挑起的边境冲突每年多达百起,足见西厥人不值得信任。此番请我出兵为其平乱,定是包藏祸心,我煌国断不可出兵,入其圈套” “以往冲突皆由主战派挑起,此番请求出兵的,乃是以襄詹忌皇子为首的主和派,此为铲除西厥国内主战派势力的良机,怎能错过?” “这不是良机,是阴谋” “从古至今,你可有见过以皇位继承人性命作注的陷阱?” “就算不是陷阱,如方才刘尚书所言,如此远征所需之对国消耗,我们能否承受,尚处疑问” 粟耶広熙一面听着着殿内的争论,一面进行着自己的思考。平心而论,排除一些愚蠢的言论,其余诸臣说的都有道理。可令粟耶広熙失望的是,再这些官员之中,少有能理解自己真实想法的人。 此时群臣们的争论也到了尾声,赞成者与反对者未能说服对方,于是乎问题又被众臣推回了皇帝这里。 粟耶広熙从龙椅上起身,从高台上走下,走入群臣中间,冠冕上的十二串旒珠跟随着步伐摇动。只见他双眼扫过文臣武将们,仿佛能看透这些朝廷的栋梁们的心思。 刚才讲过话的人中,多半不赞同出兵西厥,其中以朝中文臣为主。这些人的理由很简单,若不能速胜,远征西厥结果将无法预料,若战事不顺,将使煌国空耗国力而陷入不利之境。而主战的一方则是朝中将领,且以再边境与西厥交战者为甚,这些人亲眼见过西厥掠夺边境村镇后当地百姓的惨,因此对西厥恨之入骨,故而力主与西厥一战。 粟耶広熙心中思虑着,视线逐渐扫过一众文臣,在其中二人身上注视了许久,分别是最前面的彦贞阕,以及他背后的丽塔。 “这二人是可以仰仗的能臣”粟耶広熙心中如此说道。随后转身看了一眼武将中里的比安卡。 于是乎,一个想法再粟耶広熙心中生成,只见他转向彦贞阕问:“彦爱卿” “老夫在”彦贞阕额首拜道。 “你是二朝的元老,先帝留给朕的能臣,这大殿之内的许多官员都是你的门生故吏。你的看法一定有其独到之处,所以,朕!想听听你的看法” 彦贞阕有些吃惊,他原以为皇帝不会询问他的意见,因为自己早已明确表示不同意远征西厥。粟耶広熙现在却要听自己的意见,使彦贞阕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个他几乎是看着长大的皇帝了。 在彦贞阕的印象中,粟耶広熙向来处事果决且有些刚愎自用,只要他想要做成的事情,那他就算排除万难,也一定要做成。而他现在的表现,说明他在改变,身为人君的重担有如无形的流水,将他的思想打磨的愈发成熟,令他再行事之前进行更多的思考。所以他才会再群臣争论之后质询自己的意见,希望自己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。 可他这番做法,却令这个学富五车的两朝元老犯了难。 粟耶広熙肯在最后询问自己的意见,说明自己哪怕提出了反对意见,可他仍希望取得自己的支持,很明显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仍是无人能及的,身为臣子的自己确实应该回应他这番期待。 可是为人臣子的忠心确告诉自己,不能一味迁就主君,若是因此使他皇位有失,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。 思虑了片刻,彦贞阕觉得遵从本心,向粟耶広熙陈述利害“如臣先前所言,远征西厥始终太过冒险,一者大军水土不服,难免诸多疾病。二者地形不熟,易被伏击。三则跨境远征,我军辎重补给困难。有此三难,可见远征西厥并非明智只选,所以老臣以为,西厥之事,还是因徐缓图之” “所以,彦卿亦不赞同出兵西厥”粟耶広熙听完他此番言语,未做表态,只是面带微笑轻声询问道。 “正是”彦贞阙额首一拜,语气坚毅的吐出两字。 “嗯!”粟耶広熙应声点点头,未作表态,只是背手走上阶梯,回到龙椅上坐下“那么!诸位爱卿,谁还有话要讲” 这朝内最得皇帝信任的能臣发言果然有分量,彦贞阕此番话一出,满朝文武皆没了言语。 ????粟耶広熙见此情景,嘴角微微上扬了少许,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,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。 此时一个妙曼的身影从文臣队伍中走到大殿中央,正是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丽塔。只见她微微欠身,对龙椅上的粟耶広熙一拜,随后轻声道:“陛下,微臣有话要讲” “终于肯说话了么”对于此,粟耶広熙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望眼欲穿,心中欣喜溢于言表,甚至一时忘了君臣之礼,向丽塔直言“师妹有何话,就快些说吧” “是”丽塔再度欠身行礼。随后向彦贞阕道:“彦阁老可否容丽塔问您几个问题” 彦贞阕此时有些惊,他原以为今日朝会自己与丽塔会有一番争论,未想到丽塔剑走偏锋,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,只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,回了丽塔一句“丽塔尚书有何指教” “谢阁老”丽塔向彦贞阕微微欠身,先礼后兵,随后道:“您身为当朝宰府,应当知道过去十数年来,西厥主战派对我边境城镇袭扰,还有朝廷处理这些袭扰所消耗的钱粮与兵员损耗” “白银约两千四百万两,兵员伤亡约三万六千人,至于百姓死伤,更是不计其数”彦贞阕对答如流,心里思考丽塔到底意欲何为,看她现在这架势,莫不是要在这大殿之内宣读历年与西厥对峙所消耗钱粮的账本? “不愧是阁老,可谓如数家珍,可惜这些只是一个大概而已”说完,丽塔再度向彦贞阕一拜,随后转向高台龙椅之上的粟耶広熙,说道:“除了彦阁老所说的这些,微臣这里还有一份西厥边境官员上报的奏章,我已明人抄写数份,请陛下过目与诸位大人过目”说完,丽塔身旁户部官员走出,向殿内诸位官员与将军都发了一张表格,皇帝身旁的王弼也走下高台,拿了一份交到粟耶広熙手中 “这是过去五年间,西厥边境诸县遭遇西厥袭扰之后,死伤的百姓人数,被破坏的村镇房屋,以及粮食产量的损失的统计,可以说是触目惊心,惨不忍睹”丽塔手拿一份奏章,续道:“就拿百姓死伤一条,仅去年一年就有三千有余” “岂有此理”粟耶広熙看完那份数据,气的将那纸张揉作一团扔到台下。台下文武见了,全都吓得跪下额首道:“陛下息怒” “这些奏报,过去数年间为何没有人上报给朕”粟耶広熙怒不可遏,一来是这些触目惊心的统计,二来是因为过去这数年间,无人对他上报此事。 “还请陛下息怒”丽塔额首一拜,随后道:”只因这些数据都是兵部与户部旧档,魏王乱政时期,这些奏报一直被魏王一党压着不上报,这才致使圣听蒙蔽。若不是此次西厥兵变,臣去查阅旧档,此事恐难公诸天下” “原兵部尚书现在何处”听完丽塔奏报粟耶広熙愈发愤怒,当下便询问起原兵部尚书去向,想要惩戒此人。 “陛下还请息怒,事到如今已惩戒此人已无作用,还是商议如何平复西厥之患,方为上策”丽塔见皇帝心中愤恨异常,再度出言劝解道。 粟耶広熙听完丽塔这番言语,知晓自己方才有些冲动。当下压下心中怒火,摆了摆手示意丽塔继续。 丽塔得了旨意,又向粟耶広熙微微欠身一拜致谢,随后抖擞精神,继续对殿内众臣以及龙椅之上的粟耶広熙道:“这些奏报所统计的,只是近年来西厥对我煌国边侵扰所造成的损失。而据微臣了解,过去数年间,西厥对我煌国境内的袭扰是一年比一年频繁和严重,今年还未过半,边境大小袭击事件已达百起,已近去年全年之数。边境百姓早已苦不堪言纷纷内迁。如此一来,边境我国一侧渐成无人之地,而西厥则趁机推进,步步蚕食我煌国领土,长此以往,不仅我煌国朝廷尊严受损,且边境安定与利益全无。” ?????丽塔此番言论一出,大殿内的众臣顿时开始私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。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,此事已不是简单的边境稳定问题,而是开始危及到国家根本,到了必须立刻设法迅速解决的境地。 “好一个逐步蚕食我煌国土地的毒计”粟耶広熙听闻怒喝一声,从龙椅上站起“他们是觉得我煌国软弱可欺么……” “陛下且暂息雷霆之怒怒”此时彦贞阕出言打断了粟耶広熙,在他看来此时仍旧有许多未知。 “彦卿还有何话要说?”话未说完便被打断,粟耶広熙虽心有些不愿,却也不好发作。只好暂时按下心中怒火,耐着性子询问他。 “老臣确实还有话讲,老臣以为,这出兵一事还有许多未知,不易轻易出兵”说完转向丽塔“既然丽塔尚书方才问了老夫一个问题,可否容老夫也向丽塔尚书提几个问题?” “终于来了么!这一刻”丽塔无奈。 其实再她内心深处,是不愿再朝堂之中与彦贞阕这个师傅昔日的好友,亦算自己与比安卡的半个导师的长者对弈朝堂的。可惜事与愿违,此事关乎边境无数百姓的福祉与国家稳固。尽管心中百般不愿,丽塔也只好如此行之了。 出于心中对这个师傅昔日挚友,官场之上前辈与导师的尊敬。丽塔语带谦卑,向彦贞阕欠身行礼“有何问题,彦阁老请但说无妨” 彦贞阕先向丽塔回礼一拜,随后道:“丽塔尚书方才那番肺腑之言,足见忧国忧民之心。可在此之前,你是否想过,若此战不能速胜,将我煌国拖入长久战争泥潭之中,我们又该如何?” “在我回答之前,可否请阁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呢?”丽塔不打算直接回答,而是想要进一步了解彦贞阕心中的想法。 “你在逃避我的提问,丽塔尚书”彦贞阕也毫不相让,很明显他不想进入,或者轻易丽塔设好的彀中。 “您误会我了,阁老”丽塔笑着说道:“既然我们之间存在分歧,所以丽塔需要了解您的想法,这样我们达成共识” 哪知彦贞阕听完确笑道:“丽塔尚书这事多此一举,你力主必打此战,而我则主张此战有诸多不利,不能行之。所以丽塔尚书还是回答我一开始的提问吧” “哎”丽塔心中无奈叹息一声,未想到彦贞阕竟然直接讲话说死,不给一丝机会。 “好吧!既然您想要在这朝堂之上来一场辩论,那我也只好奉陪”到了这般田地,再退让那便是愚不可及了。 “再丽塔看来,我们会被拖入战争泥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”丽塔一改刚才谦卑,直视彦贞阕双眼“丽塔不明白,阁老您为何会觉得我军无法速胜” “原因很简单,我军长途跋涉,又深入他国境内,补给线漫长且地形不熟,如何能够速胜?” “阁老此言差异”此时,一人从武将队列中走出,来到大殿中央站定,诸文武与粟耶広熙定金一看,正是京郊大营指挥使比安卡。只见她向粟耶広熙行礼一拜道:“陛下,末将有话对阁老以及在场的诸位大人老说” “准了”粟耶広熙面露笑容,在他心中以及料定,比安卡这番话语说完。朝中文武将再无异议。 “是”比安卡向皇帝一拜,随后转身走向彦贞阕与丽塔。 这一刻果然来了,彦贞阕心想,从她们二人进京开始,彦贞阕就料到会有与她们政见不合,对弈大殿的一日。可是这又如何呢?在他看来,对错在心,只要能保证粟耶広熙皇位稳固,则未来诸事皆可成。 “阁老所言不无道理”比安卡先入为主“我军深入他国,粮草补给与地形不熟定是隐患,可在末将看来,这些隐患随着战争进程,都将克服” “那请问将军,如何保证我军战争伊始不被这些不利因素所困”彦贞阕率先发难,企图打乱比安卡的节奏。 “阁老还请稍安勿躁,且听末将慢慢道来”比安卡向彦贞阕微笑拱手“如阁老所言,此战与我煌国有诸多不利,可从古至今无一战例是事事皆顺,万无一失的。最终决定胜负的,往往还是为帅者的指挥和决心,与众将士的浴血拼杀。而且再末将看来,此番西厥之不利因素,对比我煌国,有过之而无不及” “哦!众卿皆言此战与我不利,比安卡将军确独具慧眼”粟耶広熙听完比安卡此言,顿时来了兴趣,作为朝中最为得力的将领,也是此次挂帅的人选,她的话必能力压群臣。想到这里,粟耶広熙立刻为比安卡排除阻碍。“比安卡有何见解,你就当着众卿的面全都说出来,朕早有言在先,言者无罪” “是!”比安卡额首,理了理思绪“在末将看来此番西厥不利者有三。其一,西厥主战派行背主之举,国内忠义之士不服。其二,西厥王襄詹耶非无能之君,君上非无能却取而代之,不得西厥百姓之心,其三,犯以上两条,西厥国内必以离心离德,且大皇子襄詹忌在我一方。其有内患,而我有内应,如此我即可长驱直入,支取西厥都城。或可攻下数城作为据点,徐缓图之。西厥犯此三者,利在于我,而不再敌。敌必败,我必胜” 这一番话,字正腔圆,掷地有声,令大殿之内的文臣武将对出征西厥再无异议。 如此一来,朝中反对之声已被压制,粟耶広熙从龙椅之上站起,向着大殿之内众臣“两山之战后,两国签订契约停战,可实际上呢!我煌国遵守契约之道,从未踏入西厥境内半步。可西厥主战派确屡屡过境,残害我煌国百姓。西厥主战派此举实属背信弃义,但我煌国珍惜和平,一直保持克制,没有妄动干戈,却被西厥主战派当成懦弱。既然如此,那么朕从今日开始就要告诉天下人,我煌国不是软弱可欺” 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完毕,粟耶広熙站起身走到一旁剑架取下宝剑,随后手捧宝剑面向众臣。 “比安卡” “末将在” “朕封你为帅,轻点兵马,以备出征” “末将领命”比安卡单膝跪地,拱手领命。 粟耶広熙手捧宝剑,走下高台来到比安卡面前,将手中宝剑赐予比安卡,随后面向众臣“如此远征,随军辎重调度乃是大事,诸位爱卿觉得这随军军需官谁人可当此大任” 粟耶広熙此言一出,一旁的丽塔便开始向比安卡频繁暗示,可比安卡确只是对她笑了笑,并未有所动作。 丽塔见她如此,皱了皱柳眉,以为她要反悔,顿时急的直跺脚。心想既然你对我两面三刀,那我就向师兄毛遂自荐。 可就在丽塔准备开口之时,比安卡却咳嗽了两声。丽塔闻之,略带怒意回头看她。只见她面带严肃的向她摇了摇头,似有其他深意。 见她如此,丽塔转念思索片刻,顿时明白了她心中意思,当下也打消了毛遂自荐的念头。 粟耶広熙见半晌无人说话,心想一众文武是还没有想好人选,所以才不发一语。不过丽塔和比安卡应该是心中有数的。 “嗯!既然众卿心中还未有人选,那今日廷议便暂且到此,众卿今日回去可细想一下这随军军需官的人选,王弼,退朝” “您是在担心什么?刚才表情这么严肃”退朝出殿之后,丽塔来到比安卡身旁挽住她手臂,追问着她。 “此事我们不易毛遂自荐” “为何” “想想魏王,你就明白了,丽塔” 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可是……” “放心!这件事情师兄会处理,我们先回府休息” 第29章 第三章 执子之手 共平危局 第十一节 入夜,一辆马车驶入了皇宫北门。车上坐的不是别人,正是丽塔与比安卡。她们夜晚入宫不为其他,正是为了随军军需官一事。 “这么晚了,师兄会不会已经睡了?”大半夜入宫来,丽塔觉得有些失了礼数。 “师兄勤政可是满朝皆知,此时必然还在批阅奏折,我们无需顾及,直接到养心殿便是”比安卡倒是对此不以为意,两手拉着缰绳,驾着马车驶入皇宫侧门之中。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,灯烛齐备。粟耶広熙正如比安卡说的那样,埋首于奏折之中,以此消磨时刻,静待比安卡二人到来。 对于军需官人选一事,事关重大。粟耶広熙心中已有人选,此次出征,这随军军需官人选要对随军粮草调度与朝廷钱粮用度十分了解,又必须与比安卡配合默契。所以这随军军需官的人选,非丽塔莫属。 至于为何两人再廷议之上不发一语,粟耶広熙也猜到了一二,她二人为了避嫌,免于朝堂口舌,说她们恃宠而骄。故不毛遂自荐,从而堵住那些借机攻击自己的朝臣的嘴,毕竟有着魏王先例,朝中权贵心中畏惧与借题发挥得人并不少,想到此处不禁赞叹两人思虑周全。 “呵呵!二位师妹,真是越发令朕感到意外了”想到此处,粟耶広熙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。 “嗯?陛下您刚才说什么”身旁的王弼未听清,便向他问道。 “嗯?呵呵!无甚无甚,朕只是有感而发,自言自语罢了”说完,粟耶広熙又问:“交代你的事,可有办妥” “陛下放心,已经吩咐下去了。二位大人今夜到来,勿需通报便可进殿” “嗯!很好”语毕,粟耶広熙继续埋头于奏折之间。 此时一名侍者带着丽塔二人走进殿内,跪下行礼“陛下,按您的吩咐,小人以将二位大人引进殿内” “嗯!你下去吧”粟耶広熙挥了挥手,那侍者见了,行了个礼,退出殿去。 “参见陛下”丽塔二人童声向粟耶広熙行礼。 “嗯!”粟耶広熙放下手中奏折,捏了捏鼻梁“你们果然来了,不枉朕等了你们两个时辰” “呵呵!那还真是我二人僭越了”丽塔笑着微微欠身,与粟耶広熙谈笑起来。 “哈哈!师妹这是什么话,我们兄妹之间何须客气”粟耶広熙笑道:“朕早已猜到你们今夜会来,在此等待许久乃是朕自愿,咱们兄妹还是说正事要紧。随军军需官一职,关系重大,朕觉得,朝臣之中除了丽塔与彦卿,无人能胜任。所以朕想命丽塔为随军军需官,不知二位师妹意下如何。” “即是师兄嘱托,丽塔自然没有推脱理由。只是出征时期,这户部的政务……” “此事丽塔不必忧虑,户部的政务,朕会命彦卿暂为代管” “既如此,便再好不过,彦阁老代管户部政务,必定比丽塔更为井然有序” “丽塔过谦了,若你们二人无异议,此事便如此定下了,明日早朝,朕便当众宣布此事。” “还有一事,末将需向陛下禀告”比安卡上前一步,拱手拜道。 “何事?师妹但说无妨” “是”比安卡再拜,续道:“此次出征西厥,后勤粮草一应调度调配有丽塔主持,自然是事半功倍。而远在后方朝廷之内,亦需要一人总揽一切辎重调度,如此方可保大军无后顾之忧。” “呵呵!这是你与朕想到一快去了”粟耶広熙笑道:“朕之所以再出征期间命彦卿代理户部政务,正是出于这一考虑。由彦卿总理调度户部钱粮,定可保万全” “呵呵!原来师兄心中早有打算,到是我多虑了”比安卡顿觉自讨没趣,略微尴尬的耸了耸肩。 “哈哈!这是自然,这点本事朕还是有的”粟耶広熙笑道:“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,又如何坐在这把椅子上”说完,粟耶広熙抬手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。 “师兄过谦了”丽塔微微欠身“师兄执政能力满朝文武皆知,就连彦阁老私下也曾经向丽塔称赞过” “哦!彦卿是怎么说的”丽塔这一席话,勾起了粟耶広熙的兴趣。 “阁老说您,咳咳”丽塔清了清嗓子,模仿着彦贞阕的口吻“我们的陛下注定成为一代明君”“嗯!差不多就是这样” “呵呵!哈哈哈。确实像是那个老家伙会说的话”丽塔模仿的实在惟妙惟肖,把粟耶広熙以及王弼在内的众人都逗乐了。 少时,粟耶広熙止住笑“好了,说笑也就到此为止,如今主帅与军需官都以定下,明日早朝,朕便下旨出征。二位师妹也早些回去准备,切勿误了明日早朝” “既如此,我二人便先告退了,师兄也早些休息”说完,丽塔与比安卡一同退出养心殿而去。 “陛下,时辰不早了,您该歇息了”见丽塔二人出殿,王弼对粟耶広熙说道。 “嗯!”粟耶広熙捏了捏鼻尖,随后站起身来,往后殿走去。 次日,众文武齐聚大殿,待粟耶広熙进殿,行过君臣之礼。王弼便当众宣布,出征西厥军需官一职由丽塔担任。随后粟耶広熙起身,从案上取了提调大印面向众臣。 “彦爱卿” 彦贞阙吃了一惊,他未想到粟耶広熙会叫到自己。毕竟,自己是明确反对出征西厥的人。 “彦卿”见他未做反应,粟耶広熙又唤他道。 “老臣在”彦贞阙从众文臣中走到殿中,向高台之上的粟耶広熙躬身行礼。 “在场的文武诸臣,无人能比爱卿更了解朝廷钱粮府库,我煌国的每一座府库,每一座粮仓,都在爱卿脑中”说到这里,粟耶広熙走下高台,来到彦贞阙面前“所以,此次出征西厥,朝中一应钱粮调度的重任,就由爱卿来一肩挑起。”说完,将手中提调大印捧到彦贞阙面前。 “陛下”粟耶広熙一翻肺腑之言,令彦贞阙险些老泪纵横。此刻,这位两朝老臣心中想到,自己或许要重新认识这位,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君了。感慨之余,彦贞阙调整好心绪,举双手接过提调大印“老臣纵使肝脑涂地,亦会完成陛下嘱托。” “肝脑涂地便不必了,这大殿之内,都是本朝的忠臣良将,爱卿又怎会独木支撑。”粟耶広熙扶起彦贞阕,转身对着众文武,只见他眼神犀利,明君帝王之气尽显。 “此一役,关乎我边境数十万百姓的生死,与此后十数年边境的安定。既然他西厥主战派觉得我煌国柔弱可欺,那这次朕就要让他们知道,我煌国子弟并非他们认为的那样软弱可欺。这一战,朕要要让他们知道,我煌国的忍耐是有限的,从今日起始,便是攻守易型的开始!寇可往,我亦可往。” 这一番话,令一众武将文臣心悦诚服,朝廷内部同心同德。 “呵呵!”退朝之后,彦贞阙与丽塔二人同行,这位二朝老臣难掩心中喜悦,笑的格外开怀。 “阁老笑的如此高兴,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?”身后的丽塔亦被他笑容感染,出言询问他道。 却见彦贞阙笑了两声,反问丽塔“老夫所以开心发笑之事,丽塔尚书与比安卡将军,恐怕早已心知肚明了吧!” “阁老是在为陛下高兴,不知比安卡说的对否” “正是!今日陛下仅用几句话,便让我煌国朝廷上下一心。正如我之前所言,陛下将来必成为一代明君” 此言一出,彦贞阕脸上笑容更甚。只见他朝向大殿方向微微点头,随后微笑着回头转向丽塔二人:“今日心情无比舒畅,就由老夫做东,为二位出征西厥壮行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如何?” 比安卡二人闻之,互相看了一眼,这一眼对视,二人皆知对方心意,随后两人露出笑容,丽塔向彦贞阕微微欠身一拜道:“既是阁老相邀,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,且容我二人回府换身衣裳,便来赴约” “也好!那便再请二位今晚再辐照楼一叙,老夫先行一步”说完,彦贞阕回了个礼,走远了。 当晚丽塔二人乘着马车来到福照楼,刚下马车,这福照楼门前接待的小二哥便迎了上来。 “二位可是丽塔尚书与比安卡将军” 比安卡一听,笑道:“正是我二人,不知小二哥是如何认出我两的?” “不瞒二位大人,两位在这京城之中的各色传言早已沸沸扬扬。况且今日乃是彦阁老做东,是他老人家吩咐小人再在此迎候二位的。” “原来如此”丽塔笑道:“即是彦阁老的安排,便有劳小二哥领我二人进去了。” “这是自然,二位里面请”那小二哥相二人了作了个揖,转身对着店里喊道:“丽塔尚书与比安卡将军楼上雅间入座。”随后对两人做了个请得手势,又道:“二位大人里面请” 丽塔二人见了,相视一笑,跟着小二哥入了店中,又上了二楼走过一拐角。便见前面走廊直通一雅间,门上挂一木牌,上书“凤鸾阁” “二位大人,彦阁老就在里面等候二位”小二哥敲了敲门“阁老,客人到了” “嗯!进来吧”屋内传来了彦贞阕的声音。随后小二哥打开了房门,只见彦贞阕正做再其中,与另外两人一同饮茶,其中一人乃是兵部尚书刘元晨,另一人则是丽塔与比安卡都不曾见过的生面孔。 小二哥对屋内彦贞阕和另外两人作了个揖“打扰了阁老二位大人,您们点的菜可以上了么?” “嗯!劳烦小二哥你传菜”彦贞阕点点头。 “好勒!”小二哥吆喝了一声正准备走,却被丽塔叫住。 “有何吩咐么?丽塔大人” “呵呵,那倒不是”丽塔轻笑一声,随后从怀中取了些银钱,递给了小二哥。 小二哥见了,笑着又作了个揖。随后接过银钱,下楼去传菜取了。 “我们进去吧!比安卡大人。” “嗯”比安卡应声点头。 “失礼了,阁老”丽塔与比安卡进屋与他寒暄了起来。 “呵呵!看来丽塔这对人谦卑的毛病是很难改了”两人一进屋,彦贞阕便对丽塔开起了玩笑。 “呵呵!阁老见笑了,丽塔这点小嗜好也许永远改不了了”丽塔笑着符合他一句,朝向那位生面孔“这位大人看起来有些面生,请问如何称呼” “这位乃是西北道都统,方乾”彦贞阕说道。 “西北道都统?”听完那人自报家门,丽塔与比安卡明白了彦贞阕这番请客的目的了,彦贞阕在为二人出征西厥铺路,这西北道乃是至煌国与西厥边境主干要道,日后大军辎重用度,皆要从此路运输。 “西北大小路程与沿途各城镇的情况,方乾大人无一不知,有他相助,你们此番出征西厥,事半功倍。”说完,彦贞阕转向方乾道:“方大人,这两位不用老夫介绍,想必你也知道了” “这是自然”方乾闻之站起身来向比安卡二人道:“下官西北道都统方乾,见过丽塔尚书,比安卡将军” “方大人不必拘礼,我们同朝为官,都是为百姓与朝廷效力”说完,丽塔向他微微欠身回礼。 “尚书大人所言极是,听彦阁老所说,大人本是侍女出生。如今虽官至尚书,还能坚守初心,实属难得,令人钦佩” 哪知丽塔听完确“噗呲”的笑出了声,把方乾给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 “抱歉抱歉”丽塔看出了方乾有所困惑,止住笑出言解释到“真相恐怕让方大人失望了,这只是丽塔一个小毛病而已,而非您所说不忘初心” “尚书大人此言差矣,”方乾听闻续道:“古人云卑贱不能移,丽塔大人虽身居高位,却不改少时心性,正是初心不改,意志坚定的表现” 方乾着一番奉承,弄得丽塔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。初次见面便如此阿谀奉承,着实让丽塔有些猝不及防。思来想去,只好向方乾欠身行了个礼,回了声:“您谬赞了” “好了方乾,让客人站着说话,非待客之道,丽塔与比安卡都入座吧”彦贞阕此时插入,他看出了方乾那一番阿谀令丽塔有些难堪了,便出言打断了三人的对话。 一席话点醒众人,于是三人互相寒暄了几句随后入座。未过多久,小二哥和几位侍者走了进来,将六碟菜品摆在了桌上。 “阁老你点的菜都上齐了,可还有甚吩咐需要小的去办?” 彦贞阕摆了摆手,示意无事。小二哥见了,说了句“有事叫他,随后与侍者们走出屋去” “今日将诸位邀约至此,乃是为了我煌国出征西域之大计”彦贞阕举起手中茶杯面向众人“还请诸位通力合作,已保此番出征一切亨通” “阁老还请放心,我兵部上下官员定竭尽全力,助将军和丽塔尚书得胜归朝。” “西北道一干驿站与兵将,也都为比安卡将军与丽塔尚书之命是从” “二位大人话已至此,我二人又怎能不做出回应”于是丽塔与比安卡二人同时站起身,举起茶杯面向彦贞阕三人“三位大人鼎力相助,我二人定当尽力而为,力保此战得胜” 约半个时辰之后,五人宴席结束,五人再辐照楼门前寒暄了片刻,随后彦贞阕与丽塔两人送别了刘方两人。 “多谢阁老为我二人铺路”目送刘方二人马车驶过巷口拐角,丽塔向彦贞阕欠身行礼再度拜谢。 “我一个七旬老者,能为你们做的,也就剩这些敲敲边鼓,搭桥牵线的工作了。这国家的未来,不该再我这样的老者手里” 恍惚间,丽塔与比安卡窥见了这位两朝元老神态露出了些许疲惫,虽然她隐藏的很好。 “或许老夫是真的老了,居然没有领会陛下此番出征西厥的真意” “陛下此战的目的,归根结底,乃是要立国威,以此震慑周边宵小。一旦成功,便可腾出手来,一心安内削藩了” 比安卡一语道出粟耶広熙心中真意,另彦贞阙不禁想到,如若自己年轻二十岁,会不会也能像这二位后辈一般,敏锐的察觉道皇帝的心思呢? 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思虑了一番之后,他竟然得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想到这里,彦贞阙心中不禁莞尔一笑。 “不日你二人就要出征,心中可还有甚忧虑否?”结束心中那些属于老者的自我伤感,彦贞阙转而询问起二人。 “要说忧虑……” “要说忧虑……” 宛若心有灵犀一般,两人竟然同时开了口。随后互相对视了一眼,随即笑出声来。而一旁的彦贞阙,则从两人那看似爽朗的笑容中,看出了一丝无奈与伤感。 “还是您先说吧”多年身为侍女的习惯,丽塔将发言权先交到了比安卡那边。 “我想说什么,丽塔你难道不知道么?”比安卡注视着丽塔那迷人的玫瑰色眼眸。这一刻,千般话语都不及这一个眼神来的深刻。 “你的心意,丽塔又怎会不知”丽塔伸过手去与她五指相扣,想以此给她以勇气与心灵的慰藉“可惜现在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,您心中知道的,不是么!” “这些我自然明白,可是丽塔,这份心情,可以压制,却不能消除。若你有甚意外,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。”说道动情之处,比安卡握紧她手,担忧之情浮上那英气面容,担忧她身体虚弱,无法承受这慢慢征途。 “没关系的,比安卡大人,没关系的”丽塔在拉过她一手,令两人十指相扣“有您在身边,丽塔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。所以,做您当为之事吧” “丽塔!”情至深处,比安卡顾不得其他,拥紧面前伊人,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:“答应我,照顾好自己,千万不要有事。” “嗯,丽塔答应您”那令人无比眷恋的体温笼罩着自己,引着丽塔回拥住身前的爱人,在她耳边承诺着。 彦贞阙注视着眼前这对情不自禁的恋人,心中不禁感慨,是自己将她们带进了这风云之中。若非如此,或许她们就在那山间竹舍之内厮守一身,不必再这名为天下的风云之间沉沉浮浮,经历这些生离死别了吧!自己并不后悔,只是此情此景,令他这位历经七十个年头的老者,都不免伤感了起来。 少时,二人情绪稍平,方觉失态。连忙红着俏脸,互相离了对方怀抱。 “怎么?老夫打搅你们了”彦贞阕观她二人羞态,尽一时起了顽童之心,调侃起了情不自禁的一对恋人。 “抱歉阁老,我和丽塔一时情不自禁,让你见笑了”比安卡尴尬的笑了笑“” “无妨”彦贞阕摆了摆手“你们这个年纪正当如此。时候也不早,我们便各自回府去吧,明日便是誓师大会,切勿误了时辰。” “嗯!阁老慢走” 二人向他行礼拜别,目送彦贞阙上了早已在旁等待的马车而去。 “丽塔,我们也回府吧。”比安卡扶着身旁伊人,示意她登上另一架马车。 丽塔却摇了摇头,随后走到车夫身旁从怀里拿了些银钱给他。 “抱歉,车夫大哥,我们不用车了,这些银钱您您切收下,权当赔罪” 那车夫见了,没接银钱,只是伸手拿走了几文铜板,笑道:“要不了这么多,这几文钱,就当小姐请我吃碗羊肉面了。” “呵呵!多谢车夫大哥了”见那车夫如此,丽塔笑着言谢。 “不用不用”车夫摆了摆手“咱们这些赶车的,就讲究个诚信”说完,车夫便驾了那马车走远了。 送走了车夫,丽塔回身向比安卡,见她面带疑惑,便笑着挽住她手道:“今夜,丽塔想要和您走走,好么?” “我倒是没什么”说着,比安卡抚上她手“只是这回府路程少说也有四五里路,我怕你累着” “无妨,这点路途,丽塔还受得住”说着,丽塔面露微笑,以宽她心。 “好吧!”比安卡无奈“若是觉得累了,要告诉我,不要自己撑着” “嗯!”丽塔应声“我们走吧” 二人便这般相依着,踏上了回家路。 此时已是戌时末,夜以深了,路边店铺皆已打烊,街道只剩下两侧街灯的光亮,这些街灯乃是京城巡防营负责打理,为走夜路的百姓提供照明,夜间巡防营巡逻京城,见到熄灭街灯,便会为其更换灯丝灯油,因此哪怕夜间,京城街道也不显得幽暗。再加下今夜天空少云,那轮明月亦将街道照亮,令两人回府路途多了些许暖意。 “您看,入了夜,这京城繁华的街道,也变得宁静了许多”丽塔挽着她手,有感而发。 “嗯!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这天地之间大千事物的运行,皆是如此。”比安卡抬起一手,环住她身躯。想要用自己体温,为她驱散这夜间的凉意。 丽塔听完,却笑着往她怀中靠过去“您说的不全对哦!” “哦?哪里不对”比安卡听她这么一说,起了好奇之心。 “那些猫啊鼠啊之类夜行动物们呢?它们可不是日出而作。日落而息哦!”说完,丽塔露出调皮的笑容。 “呵呵!丽塔你这是故意再强词夺理,你知道我的意思”看出了她的心思,比安卡笑道。 “虽是丽塔强词夺理,可是也是事实,不是么?这世间,就是有这么一些事或物,无法以常理解释” “就算如此,这些事物,也必然有一套它们自己的法则。若是违反,要在这世间生存,实为难以” “您?是在隐喻些什么嘛?”听出她话语之中似有他意,丽塔注视着她海天色的双眸,询问道。 “我们如此了解彼此,我此言隐喻为何,丽塔你应该最清楚了”说完,比安卡止住脚步,抚上她香肩,望着她玫瑰色的眼睛。 丽塔看她海天色眼眸中真情流露,遂明白她意欲何为。心中欢喜同时,也起了玩闹之心。故意转过身去背对她,藏起那止不住的笑容,出言逗她“您不说出口,丽塔又怎能得知晓” 比安卡看她如此,心中将她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。心想既然丽塔想要玩闹,那就随了她吧。于是环住她纤腰将她带进自己怀中,在她耳边轻声呢喃“比如那水中的鱼儿,离了水便无法存活。我与你,何尝不是这水和鱼的关系呢!” “噗呲!”丽塔听完脸上笑意愈发无法压抑,只好将身子靠到她身上,低着头藏起那快要收不住的笑意,问道:“那么!谁是水,谁又是鱼呢?” “丽塔你自然是我的水,任我这条鱼儿畅游呼吸的水” “噗呲,花言巧语,我才不信呢” “丽塔!你了解我的”比安卡将怀抱收紧“没有你,我怎么活?” “这四下无人的,您就开始口无遮拦了么”一番包含真情的话语,红了佳人俏脸。令丽塔心中三分羞,七分喜。只好羞怯着,轻声数落她。 “若是可以,这些话我多想每时每刻都对你说。可惜这千般话语,仍道不尽我爱你之分毫”嗅着伊人粟发间的清香,比安卡说的越发动情起来。 “您在这般口无遮拦,丽塔可就不理您了”听着她这般示爱之语,丽塔心中羞怯之意更甚,就连这数落她话语,都显得无力起来。 “你还是这般害羞,丽塔!” “您说的如此露骨,怎能不羞” “日后我们来日方长,你总是这么羞怯,可怎么办?” “能怎么办,丽塔早已是你的人,嫁乞随乞,嫁叟随叟。这辈子,您休想摆脱丽塔,您也只能属于丽塔一人”说完,丽塔转过身去,将红透俏脸埋入她怀中。 丽塔这番一面再赌气,一面倾述心中真情的言语,令比安卡心中悸动。怀抱她的双手,越发收紧了些。明月之下相拥的两人,无需任何言语,却已是心意相通,无论接下来这场战争会带来什么,只要她们相濡以沫,前路之上便再无畏惧。 第30章 第三章 执子之手 共平危局 第十二节 当晚,下定决心开战的煌国皇帝粟耶広熙,来到了慈宁宫,准备再开战之前向太后言明次役为何,于其中利害,从而获得自己母亲,同时亦是朝中最有威望,母仪天下的女性的全力支持。 此时夜虽以深,太后本人仍未入睡,正双眼微闭,手持一串琥珀佛珠,默念经文。 “夜已深了,母亲还未入睡?”粟耶広熙向太后行了礼,出言关心。 “皇儿不也未睡么!这么晚来哀家宫中,可是为了出兵西厥一事?”王太后回了一声,手上捻动的佛珠却并未停止,看来是随口答了一声,心中仍在念那经文。 “母亲真是心明如镜,儿子此来正是为了此事”粟耶広熙微微一笑“正所谓知儿莫若母,儿子还未开口,母亲便已知晓了” “哀家一手把你拉扯大,皇儿的秉性哀家自然清楚”王太后停下捻动手中佛珠睁:“有什么需要哀家出力的,皇儿直说就好,不必遮遮掩掩” “确有一事需要母亲帮忙”说完,粟耶広熙再拜“出征西厥事关重大,朝廷调运粮草军需开销甚大,在此儿子有个不情之请,还请母亲与孩儿一起带头节俭宫中日常开支,为我朝廷做出表率,让朝中大开节俭之风,省下钱粮支援前线” “这有何难,你与哀家各发一道旨意即可”王太后想了想“还有什么事,皇儿一并说了吧” “母亲真是明察秋毫,儿子确实还有一事向母亲请教”说完,粟耶広熙再太后身边坐下“明日即将出兵西厥,不知母亲心中可还有疑虑?” 此话一出,太后脸上面色一改方才平静,变得严肃,只见她将手中念珠放到一旁桌案上,语带严肃“对于你那两位师妹,皇儿可有打算” 王太后此言一出,粟耶広熙面上微微一惊,随后微微一笑道“母亲是否对二位师妹过于严格了” “非哀家有意针对”王太后语带怒意,声调提高“这天下的权利本就是皇儿的,天下的兵马也都是皇儿的兵马,此二人能助皇儿平定魏王之乱,手段何其厉害,若不加以限制,难保未来不会成为第二个魏王之乱” 粟耶広熙听闻,心中一悸,此言可谓之直达要害。 魏王乱政时期,朝臣人人自危,国家动荡,民不聊生。而作为亲历者的粟耶広熙,更是感同身受,身为煌国皇帝,却被魏王处处掣肘,致使皇权旁落,无法行使一国之君本来权利,此件滋味,自己最清楚不过。 然而与比安卡二人一年朝中相处,粟耶広熙深知她们并非魏王那般贪恋权利,不顾社稷安危之人,于是他出言为二人辩解。 “母亲多虑了,依儿臣看来,二位师妹并非贪恋权利,不顾社稷安危之人” 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就算她二人真如皇儿所言,也难保将来二人权倾朝野时其心不改”王太后从桌上拾琥珀念珠“如今她二人一人掌握京郊兵权,一人手握朝廷财政,且关系又如此亲密,谁能保证未来她们不会利益熏心,成为下一个魏王?早做打算,从现在起对二人加以节制,恩威并施,方为国君之道” “母亲教训的是,儿子谨记在心,可如今正是对外用兵之际,战前怀疑谋臣与主帅,可不是明智之举”眼见暂时无法说服太后,粟耶広熙决定先把此事搪塞过去。 “哀家言尽于此,还望皇儿早做打算”说完,王太后摇了摇手“哀家累了,皇儿跪安吧” 粟耶広熙问了安,出了慈宁宫,心中却无意识的回忆起刚才太后的每一句话,此时他还不知道,此番对话对未来的煌国朝廷,产生了怎样的影响。 次日辰时,东大营内,比安卡与丽塔稳步走上点将台。点将台下,众将士列队齐整,只待比安卡一声令下,便开始这场决定未来十数年煌国与西厥关系的远征。 两人走到抬上站定,比安卡注视着台下众将士,随后相一旁传令官点头示意。传令官得了令,向前走了几步提高声调,道:“军法无情,违者,按十七禁律五十四斩处置”语毕,打开手上军令,向众将士宣读“其一:闻鼓不进,闻金不止,旗举不起,旗按不伏,此谓悖军,犯者斩之。其二:呼名不应,点时不到,违期不至,动改师律,此谓慢军,犯者斩之。其三:夜传刁斗,怠而不报,更筹违慢,声号不明,此谓懈军,犯者斩之。其四:多出怨言,怒其主将,不听约束,更教难制,此谓构军,犯者斩之。其五:扬声笑语,蔑视禁约,驰突军门,此谓轻军,犯者斩之。其六:所用兵器,弓弩绝弦,箭无羽镞,剑戟不利,旗帜凋弊,此谓欺军,犯者斩之。其七:谣言诡语,捏造鬼神,假托梦寐,大肆邪说,蛊惑军士,此谓淫军,犯者斩之。其八:好舌利齿,妄为是非,调拨军士,令其不和,此谓谤军,犯者斩之。其九:所到之地,凌虐其民,如有逼淫妇女,此谓奸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:窃人财物,以为己利,夺人首级,以为己功,此谓盗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一:军民聚众议事,私进帐下,探听军机,此谓探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二:或闻所谋,及闻号令,漏泄于外,使敌人知之,此谓背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三:调用之际,结舌不应,低眉俯首,面有难色,此谓狠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四:出越行伍,搀前越后,言语喧哗,不遵禁训,此谓乱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五:托伤作病,以避征伐,捏伤假死,因而逃避,此谓诈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六:主掌钱粮,给赏之时,阿私所亲,使士卒结怨,此谓弊军,犯者斩之。其十七:观寇不审,探贼不详,到不言到,多则言少,少则言多,此谓误军,犯者斩之” 传令官宣读完毕退到一旁,比安卡上前一步,对台下众将士宣道:“自两山之战一来,西厥主战派不顾两国合约,屡犯我疆界,令边境百姓多有疾苦。我煌国朝廷念及两国和平与百姓,不愿妄动干戈,却令他们越发变本加厉。”说到这里,比安卡抽出腰间宝剑,续道:“既然他们以为我煌国软弱可欺,那我们煌国子弟,就只好用手中的剑,教会他们何为尊重,何为诚信”话到此处,比安卡高举手中宝剑,喊道“荡平贼寇,保我疆土” 此言一出,一呼百应,台下众将士或抽出宝剑,或举起手中长缨,跟随比安卡一同呼喊:“荡平贼寇,保我疆土”战鼓与号角亦同时响起,一时间军威雄壮,喊声震天。 三鼓过后,鼓手停止擂鼓,诸将士亦同时停止喊声。比安卡转身走向将台,取了令牌。对诸将下令,命数将各领一军,为前锋,左军,右军,后军。诸将得了命令,皆领命而走,依令领军行事。而比安卡则自领一军为中军,诸将领了将令,各自回到军中,调兵遣将。比安卡亲率中军开拔,大军行了半个时辰,至京城以西约三十里处,随即与其他四路大军何为一处,浩浩荡荡朝边境开拔。 入夜,大军停止行进,原地安营扎寨,所点火把将黑夜照的宛如白昼。 中军大帐之内,比安卡刚听完诸将的汇报。对着地图,向诸将交代了明日的行军路线,然后遣散诸将,自己则来到地图之前,盘算起明日行进细节。 此时大帐的门帘被一只白皙的柔荑掀开,丽塔与雅儿端着晚间饭食走了进来。 “将军,该吃饭了”亚儿语中带着微微怒意,向着比安卡背影说道。 比安卡吃了一惊,连忙转身一看,只见亚儿与丽塔端着晚饭站在大帐门口,其中亚儿还面带微微不满的注视着自己。 比安卡这才想起自己自从扎营之后还滴水未进,也难怪亚儿会如此一脸怒意的注视着自己了。当下只好陪着笑容,一面道歉一面走到桌案旁边坐下“抱歉抱歉,光顾着处理军务,把吃饭这事晚到脑后去了” “处理军务虽是头等大事,可若是因此茶饭不思累垮了身子,可就本末倒置了”亚儿眉头微皱,一番说教之后,将手中餐盘放于桌案之上。 “好了亚儿,比安卡大人也是无意,你就饶了她吧!比安卡大人,您快些净手吃饭吧!”丽塔心中虽对她亦有责备,可见她被亚儿一番说教弄得将军威信全无,只好出言替她解围。 “好勒”丽塔为她解围,比安卡也立马就坡下驴,到一旁洗了手,随后到桌案旁边,接过丽塔递给她的筷子,坐下吃饭。 “行军一日,身体可有异样”比安卡扒着米饭,询问起丽塔的身体情况。 “还好”丽塔点了点头“只是有些乏累而已”说着,为她盛了一碗汤。 “此番出征路程艰辛,丽塔你要保重好自己,若身体不适,一定要告知我。”接过汤品喝了一口,比安卡继续叮嘱着身前伊人。 “放心,丽塔会照顾好自己,何况身边还有亚儿照顾,出不了事的”丽塔见她如此,出言宽她心。 “亚儿,丽塔就拜托你照顾了” “将军放心,丽塔大人与我虽是主仆,却对待亚儿如同亲姐妹,亚儿就算豁出命去,也会护大人周全” 说话间,比安卡一碗米饭已见了底,许是这一日行军加上处理军务,只觉只吃了个半饱。 丽塔目明心亮,伸过手去从她手中取了碗,问道:“比安卡大人要再来一碗么?” 比安卡挠了挠脸颊,有些不好意思“那就麻烦丽塔了” “呵呵”丽塔轻笑一声,拿起饭勺,为她添了满满一碗,饭粒再碗中堆的宛若一座白雪皑皑山峰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